陀思妥耶夫斯基是最好的「人性」玩家之一,也是最牛逼的「靈魂」舵手。
他清楚地知道,要看清人性,要試煉靈魂,不只要把人置于壞的環境里,看他在困境中如何應對。
同時也要將人置于好的環境中,置于各種各樣的欲望的誘惑里,看他在誘惑中如何自處。
所以魯迅說:
「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人類靈魂的偉大審問者,他把小說中的男男女女,放在萬難忍受的境遇里,來試煉他們,不但剝去表面的潔白,拷問出藏在底下的罪惡,而且還有拷問出藏在那罪惡之下的真正潔白來。而且還不肯爽快地處死,竭力要放他們活得長久。」
張愛玲也是一個「人性」玩家,她沒把人放置在貧窮的環境里奮斗,那樣會無暇他顧,她把人放在富裕的生活環境里,再把各種各樣能勾起他欲望的誘惑放在他面前,他的選擇,即是人性的選擇。
在《紅玫瑰與白玫瑰》里,張愛玲一如既往地在溫柔富貴鄉里演繹著人性,在她的筆下,男女之間那點事,談性太蒼白,談人性又太蒼涼。
在蒼白和蒼涼之間,愛是唯一的拯救。
01
振保生命里有兩個女人,一個是他的紅玫瑰,一個是他的白玫瑰,一個是圣潔的妻,一個是熱烈的情婦。
也許每一個男人都至少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,娶了紅玫瑰,久而久之,紅的變成了墻上的一抹蚊子血,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,娶了白玫瑰,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,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。
在妻子和情婦之前,振保還有過兩個不要緊的女人,那是他出國留學的時候遇見的,第一個是巴黎的妓女,他花了錢,破除了童男子的身份,但他覺得,和她在一起的那30分鐘是最羞恥的經驗。
後來,振保課余時間找了些小事做著,也交過幾個女朋友,將正經女人和娼妓分得很清楚了,他又認識了一個叫玫瑰的姑娘,這是他的初戀,所以以后生命里最重要的兩個女人,他都比作玫瑰。
玫瑰活潑熱情,她和振保隨隨便便,振保認為她天真,她和誰都隨便,振保就覺得她瘋瘋傻傻,這樣的女人在中國是行不通的,娶回家也是不劃算的。
回國之前,振保送玫瑰回家,在熱情火辣的玫瑰面前,他成了「坐懷不亂」的柳下惠,硬著心腸將玫瑰送回家去了,不說別人,就連他自己都對那晚上的行為充滿驚奇贊嘆,但心里卻充滿懊惱。
出國留學時,他還是個身份卑微的學生,但因為成績優越,畢業之前就拿到了聘書,所以回國時,他已不是過去的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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